单单疼得生生掉出了眼泪,不是伤心的,是生理反应——实在太疼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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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哦,在这儿呢。”
灵婆缓缓抽出手指,她的两指见粘着粘稠的血液,还夹着一个紫红色的球。说是球也不算,因为那是一团正在波动的液体。
“这么多年来,就靠着这东西苟且偷生,不觉得怂么?”灵婆说话间,两指一用力,猛地把紫红色水球夹爆了。
一同爆开的,还有单单心中那只一直压制他情绪的手。
她一把抓住单单的肩膀:“你看看我,你不想我么?我可想你了,我想龙脊山的那一把火,更想御桓死去时的样子。”
“住嘴!!”单单不知从哪儿来的劲儿,大吼一声,钰笙本来提着他,突然被一股灵力震地手臂发麻,连忙将他甩到了地上。
“这小子?”他捂着手臂,不可思议地望着地上的单单,“怎么和刚才不一样了?”
白旖旎问:“你取出的是什么东西?”
灵婆没有看他们,而是蹲下来一心一意地望着单单,“我取出的,不过是他这百年来用来蒙蔽自己,苟且偷生的东西。”她伸手一点一点温柔擦去单单脸上的血,摸到眼睛周围时,顿了一顿,“怎么哭了?呵,你还是和从前一样,一样的不争气。御桓死的时候,你没能救他,御桓死后,你无法为他报仇,他就死在了龙脊山,死在了你的眼前。你这样懦弱的灵兽,合该失去主人。”
灵婆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,像钻头一样钻进单单的心,那根手指抹去眼前的血之后,忽然就浮现出百年前的滔天大火,仿佛要烧尽一切的气势,把原本生意盎然的龙脊山燃烧殆尽,御桓的身影在火中伫立,胸口c-h-a着一把剑。
他的御桓。
他要誓死相随的主人。
他心目中无人能敌的最强御灵师。
那一刻,在火中,虚弱得仿佛风一吹就会随风散去。
仿佛一个美好的梦境被人一脚踏碎。
这一切的始作俑者,就在他面前,一如既往地披着头巾,只露出干瘪褶皱的下巴,嘴唇颜色浑浊而暗黄,一张一合地将这些几乎能杀死他的回忆画面翻出来,声音像是老旧的伐木锯子般,令人压抑得喘不过气。
单单心脏就要炸裂了一般,无数仇恨的种子生根发芽膨胀开来,几乎要将他的理智淹没。
“够了,死老太婆。”他的语气颤抖的不像话,仿佛某根已经绷紧到极限的弦,“你再不闭嘴,我就撕烂它。”
“你现在还有这个本事么?”
“你尽可以试一试。”
灵婆笑了一笑,拄着拐杖站起来,背过身去:“你难道不想知道,当年,我是怎么杀死御桓的?我是怎么用那把,你再熟悉不过的剑,刺进御桓心脏的。”
“你住嘴!”单单一跃而起,扑到灵婆身上,这瞬间的爆发力使他挣脱断了手铐,用力掐着她的脖子,眼眸红得要滴出血来,锋利的爪子眼看就要照着灵婆的脖子就刺下去,但下一秒,钰笙毫不费力地提起他的后领,将他呈抛物线般丢了出去。
灵婆揉了揉脖子,慢条斯理道:“这么多年过去了,你还是这么没礼貌,御桓难道没有教过你,不要这样对待一个老人家么。”
“不许你提他的名字!”单单被摔得头脑发昏,但是心脏里的怒意却无处发泄,到处乱撞,撞得他理智几乎崩溃,“信不信我杀了你!”
“……看来是没教过了。”灵婆摇了摇头,很失望的样子,“我们伟大的御灵师大人,偶尔也该学着怎么教育灵兽尊老爱幼吧。”
单单用力地深呼吸,望着灵婆不咸不淡地提起御桓的样子,觉得此时此刻只想咬开这个老妇人的脖子。
这种无处发泄的强烈怨恨,这种心脏要爆炸一般的疼痛,像极了当年在龙脊山,抱着御桓的尸体,想要整个世界一同陪葬的心情。
“你这幅报仇心切的样子,御桓若是在天有灵,也会倍感欣慰吧。可惜,你的七层灵力都在我这里,你根本杀不了我。哦,对了,忘了告诉你,当年我就是凭借着你的七层灵力,才杀了你主人。”